维果想亨利一定同时在联机其它人，因为从奥兰多醒来没多久，先是依莱佳跟多明尼克两个人毫不客气的杀进病房，然后是老巫师笑盈盈的走进来，比利则是边走边跳的踏进病房，他们待了好一阵子，最后一个赶来的人是西恩宾。

「希望我没错过什么？」西恩来的时候有些淋湿，他甩甩湿头发给萨曼莎一个拥抱。「还是你希望我赶走这些吵死人的家伙？奥兰多？」

「西恩，很贴心的建议。」躺在床上的奥兰多背后垫上三四个枕头，好好坐着，笑得很开心。「但是，我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让他们再待一会吧！」

「话是这么说……」西恩打量萨曼莎好一会，他说「萨，妳在这里照顾奥兰多已经多久了？我觉得妳气色不太好？妳有好好休息吗？」

「萨？」奥兰多这才注意姊姊的精神真的不是很好，他伸长手想摸萨曼莎，「抱歉，我一直没有注意到，妳还好吗？」

「嗯……我有点累。」萨曼莎在西恩的坚持下在一旁坐下，亨利去护理站拿根温度计来，奥兰多坐在床上却不能起身看看陪伴他的姊姊，焦急着一度想下床都被维果给按了回去。

「萨，妳发烧了喔。」比利拿着温度计，跟两个哈比人研究了一下那个温度计。

「妳今天应该要回去休息，待会我开车送妳回去。」西恩体贴的送上一杯水，主动开口。

「不行的。」萨曼莎感激的看着西恩，对大家说。「我回去了谁来照顾奥兰多。」

「交给维果吧！」伊恩连想都没想，就把视线飘到维果身上。此话一出果然大家都安静下来了。「他还没那么快要回美国吧！」

「那这样亨利也留下来吧！」维果还没发现大家的诡计，他说。

「可是我要去游大笨钟跟圣保罗大教堂，我要写专题报告的。」亨利孥孥嘴，他说。

「那依莱佳？」维果好象有点发现自己上当。

「我、多明尼克跟比利晚上有PARTY喔！」哈比人使出绝招『死不认帐』

「伊恩？」维果看着刚刚的提议人。

「你不试想找个老先生来照顾病人吧？」伊恩早想好了理由。「而且维多克再过10分钟就要来接我了。」还看了看表。

「宾……」维果这下可是瞪着西恩宾了。

「抱歉维果，我也很想留下来照顾奥兰多，但是我已经跟我女儿约好要一起吃饭，而且我还要送萨曼莎回家。」西恩耸耸肩膀，充满诚意的说。「奥兰多就交给你啰。」

「这样好吗？」萨曼莎看着维果，忍不住抬头望着西恩。「维果是客人……」

「亲爱的萨，朋友照顾朋友是天经地义的。」伊恩帮腔。「对全魔戒剧组的伙伴来说，没有比维果更可靠的战友了，你就放心把奥兰多交给他吧！」

「奥利，你觉得呢？」萨曼莎看着伊恩又看了维果，最后还是决定问被照顾的人。「我相信维果可以把你照顾得很好，但是你会不会给人家添麻烦？」

这下房间里所有眼睛都望着奥兰多，他隐约感觉到远征队的伙伴似乎有什么诡计在进行，但是以他这个精灵的直觉很明显还敌不过大家的意见。

「嗯……我会试着不给维果添麻烦的。」普通时候奥兰多没有这么好搞定，但是他很气自己白痴到连姊姊发烧生病都看不出来，奥兰多气得想往自己脸上打两拳。

「萨，对不起，我应该要注意你身体的状况。」奥兰多伸出手，萨曼莎走近给他一个拥抱。「很抱歉，妳好好休息，我会乖乖的。」

「当然了。」萨曼莎没有责怪弟弟的意思，布鲁家的孩子总是为了亲人付出最多。「弟弟，Be Good Boy，我很快就会回来看你。」萨曼莎在奥兰多脸上亲了一下，她说。

「谢谢妳，萨。」奥兰多用力的抱抱他的姊姊，大家也都极有默契的准备离开。

「奥兰多，好好照顾自己。」依莱佳穿起他的外套说。「我会再来看你。」

「维，不要被传染了什么？」多明尼克挤眉弄眼的说。

「你放心，维，我会帮你好好照顾亨利。」比利拉过亨利开心得说。「你知道，跟哈比人在一起不会无聊的。」

「亨利，别学不该学的，别去不该去的。奥兰多，好好照顾身体。」伊恩像个爷爷一样的交代两各年轻人。「维多克要来了，我该走了。」

「慢走。」维果对伊恩说。

「爸，请照顾我的好朋友。」亨利走上前跟维果拥抱，他也没忘了给奥兰多一个拥抱。「奥兰多，好好看着我爸，提醒他医院里面不能抽烟，不要喝太多咖啡。」

「没问题。」奥兰多笑得像多年前那个年轻小伙子一样。「我会代替亚玟好好盯着亚拉冈的。」

「维。」西恩看着萨曼莎跟维果拥抱走出病房，最后病房里剩下他、奥兰多跟维果，「奥兰多这家伙就拜托你了。」

「我要好好想想你的『拜托』是哪种程度。」维果用一种不怀好意的表情望着英国绅士。「我很难过萨曼莎不舒服，但是我想你跟伊恩是合起来陷害我？」

「以后你会感激我帮你制造机会的。」西恩往维果肩膀一搥，他说。「改天见奥兰多！好好休息！」跟奥兰多打个招呼之后，西恩也离开病房了。

「累不累？」维果打量安静的房间，知道该找什么事情来作，他抓抓头转身看着奥兰多。「闹一下午，你想要睡一下吗？」

「我从住院到现在每天作最多的事情就是睡觉，难得有人可以陪我讲讲话，不要在教我睡觉了。」奥兰多一脸受够的表情，他撇撇头要维果坐着陪他。「坐着吧！我没有脆弱到要你一直在旁边担心要为我做什么事情。」

「嗯……」维果坐下来，看着奥兰多手边的那本书。「FYODOR  DOSTOEVSKY-THE BROTHERS KARAMAZOV，有趣吗？」

「我用来催眠自己睡觉的。」奥兰多根本没看几页，他笑着说。

「住院有这么无聊吗？」维果虽然知道自己当年认识的奥兰多应该不会乖乖躺在床上，但是时间过这么久，他以为年轻男人已经增长定性。

「无聊，很无聊，非常无聊，非常非常无聊。」奥兰多习惯性地耸耸肩膀又扯到伤口，他揪动眉头用一个深呼吸带过去。

「痛了？」维果总是看得很详细。

「小事。」奥兰多淡淡的说。「已经没有那么痛了。」

「奥兰多……」维果摸摸自己的胡渣，下定决心谈起这个话题，这是他来英国的主要原因之一。其它原因？维果还没想得很清楚。「我有听到你的留言。」

「呃……」来了！奥兰多自从见到维果之后就一直提心吊胆的等着维果提起这件事，他试图说些什么让事情不要那么尴尬。「我看到小报上写的那些，真的很抱歉……」

「奥兰多，停停停。」维果制止奥兰多接下来那些无穷的抱歉，「那些报纸写些什么都不重要，我想要问的是你电话里说得那句话。」

「……深夜的有感而发？」奥兰多把脸放得很低，他说。

「奥兰多，你每次说谎的时候都不敢看着别人的眼睛。」维果伸手扳起男人的脸，直直地望着男人的眼睛，他说。「你想到了什么？想跟我讲什么？」

「维……」奥兰多望着维果蓝绿色的眼睛，他感受男人放在自己下巴的手，很温暖。「你单身这么久了，从来不曾感觉到一个人的时候孤独寂寞吗？」话一出口奥兰多又想往自己脸上甩两巴掌，那个不提提单身，真是够蠢！这简直像求婚的台词！

「嗯……我想这无关单身与否。」维果收回自己的手，认真的面对这个问题。「有些时候我的确感到很孤独，特别是出席一些对我来说无用的应酬，那些人情交际总带给我不知如何是好的孤单感。」维果玩着自己的双手手指，他说。「那种感觉就像是大家都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就只有你不知道。」

「我了解。」这种感觉奥兰多懂，「维果，你知道，我是一个爱热闹的人，但最近常有『啊！大家都笑着啊！那我为甚么……我笑不出来。』的感觉？」奥兰多讲的平淡，但是嘴边竟然挂着笑。

维果看到奥兰多那习惯的笑意，突然觉得胸口一缩，奥兰多的棕色眼睛光芒流转，唇角却总是扬着，他想起自己是怎么跟伊恩说得？『我只是很想亲眼看看他的笑容。』但是眼前的奥兰多却不是在笑，不是发自内心的笑，而是诠释『笑』这个动作。

他现在病了，不必是屏幕前的奥兰多布鲁，他为甚么要这么压抑自己用一贯的姿态去面对那些快乐跟不快乐？他其实发现好一阵子，年轻男人总是在笑，无时无刻的在笑，不论对着谁，不管有没有镜头，不分真心虚假。而且不只他发现，就连亨利看到奥兰多的照片都会忍不住皱眉头。

以前的奥兰多爱笑，一点小事也可以逗得他哈哈大笑；现在的奥兰多工作就是笑，在任何情况下端出他的笑脸，让人拍照让人采访为人签名，维果深知如果快乐需要目的，那就不是真正的快乐。

他眼睁睁看着那个一笑起来像是拥有全世界灿烂的年轻人，变成一个习惯贩卖自己笑容而且不再流露真实感受的明星。

「奥兰多，笑不是一张面具。你的笑容已经成了一张面具，没有必要对着关心你的人演戏，大家都看在眼里。」维果看着奥兰多的表情黯淡下来，他察觉自己的语气是不是太严厉。

「别这样，奥兰多，我不是怪你，我一直认为你的本质是不会改变的，你应该是耀眼的光芒，我在纽西兰认识的那个你虽然年轻不羁，但是善良亲切，充满干净透明洁净还有温暖的特质，现在的你很像伦敦多雾的天气，带着水气与厚重的云雾遮掩了我认识的那个奥兰多布鲁。我只是不习惯你跟我当初认识那个活泼朝气的孩子已经不同，也许这是你所谓的成长跟礼貌？」维果游移眼光，才开口问。「……是因为凯特吗？」

奥兰多的表情一凝笑容也消失，维果就不再说下去。

「抱歉没帮上什么忙。」维果低下脸抓抓头，他不太会安慰感情的伤，更何况他根本不知道凯特跟奥兰多相爱相处甚至于分手的原因，他无从说起。

「维果，身边一定要有个人才会不孤单吗？」奥兰多咬咬唇，他终究还是问了。「你是我身边唯一一个从来不觉得孤单的人，甚至你还很享受孤单，我不懂你怎么能够面对一个人的寂静无声？」

「奥兰多，孤单跟寂寞一直都不同。」维果站起身去帮奥兰多倒了一杯水，他看着奥兰多喝光那杯水才开口回答他的问题。「一个人，也许很孤单；但是很多人也会让你感到很寂寞。我不怕孤单，但是我畏惧寂寞。」

「畏惧？」奥兰多不懂。

「是的，当你畏惧你就会学着去逃避。」维果慢慢的说。「我畏惧寂寞，是因为我还没办法面对，所以我尽量不让自己掉进寂寞里。」

「维果。」奥兰多要维果坐下，他伸手牵住老男人的手。「我必须承认，我害怕一个人。我害怕一个人的孤单，更害怕一个人的寂寞，我把自己投身在人群里似乎只是让我体验到自己更寂寞，我并没有因为这样而变得比较开心或喜悦。我希望自己随时随地都有人陪，都有人跟我讲话，就算是sidi也好，可以让我分心在牠身上，我希望我不要是一个人……」奥兰多顿了一下，他望着维果说。「永远不要是一个寂寞的人。」

「奥兰多。」维果拍拍奥兰多的手，他表现的诚恳而真挚。「你不是一个人，不论你身边有谁，不论你拥有什么样的感情，你知道你被大家所爱，一个被爱的人不孤单，不该有人让你觉得寂寞，但是人生最有趣的课题，却是只有你会让自己寂寞。」

「这是叫我找个人爱？」奥兰多有点莞尔的笑起来，又扯到伤口发痛。

「不，让你爱的人爱你，远胜过被你不爱的人爱你有用。」维果试图帮奥兰多拍拍手背，让他分散注意力。「其实对付寂寞有很多方法，但是爱情通常是特效药。」

「墨天森老师的课通常又臭又长，但是这次重点却很好抓。」奥兰多调皮的挑挑眉。

「那要看聪明的学生受不受教。」维果也不输。

「Mr Viggo Mortensen，请问我可以问一个私人问题吗？」奥兰多眼神一溜，他学着丽芙的口吻说。

「你该不会要学亨利问说『Do You Love Orlando Bloom？』」维果对奥兰多这副贼样很有印象，通常这样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你怎么知道？！」奥兰多露出比尔博在瑞文戴尔看到佛罗多身上戴着魔戒的脸。「……见鬼了！你被多少人问过？！」

「从你打电话来的那天至今，不管是亨利、记者、远征队等最少有十几次了吧！」维果耸耸肩膀，没办法的回答。

「呃……真是抱歉。」这下尴尬了，不该拿这话题来玩的。

「你呢？被问几次？」维果再次抓抓头发，试图转移一点话题。

「只有一次。」奥兰多抽掉自己背后一个枕头，嗯？没有比较好，坐太久开始痛了。「丽芙问的。呃，很抱歉让你面对这个无聊的问题。」

「我不觉得这个问题无聊，而且我向来乐于面对问题。」维果帮奥兰多把背后枕头调整好，用手臂护着让奥兰多慢慢躺下去，他发现可以抱着这个家伙的感觉很不错。

奥兰多看起来虽然消瘦但是很柔软，而且维果很久以前就知道，奥兰多有一张很好的脸，已经过了这么久，维果觉得自己现在看到他的脸还是有当年在纽西兰看到他一样的感觉。他喜欢这张脸。「我有很多不同的答案，但是见到现在的你，我发现我的答案都不是我真的想讲的。」

「维果？」奥兰多这下不懂了。「你到底回答了什么答案啊？」

「我现在只想告诉你，我目前的答案。」维果让奥兰多躺下之后就没有坐下，他举举双手伸展一下身体，他终于想起来英国的另外一个目的，来面临改变。

西恩宾说得没错，他之所以害怕来见奥兰多，是因为他害怕面对改变。但是真正见到奥兰多之后，他想他可以面对一切了。「想听吗？」

「……我不确定我有勇气听到答案。」奥兰多瞇着咖啡色眼眸，想知道自己会听到什么，但是又不想听到维果的答案，如果维果说『他妈的我怎么可能会爱你这个蠢小孩』，他大概想从医院顶楼跳下去吧！

「Yes，I Love you。」

维果回头望着奥兰多，深邃的蓝色眼眸直直望着奥兰多，他以他一贯的丹麦口音有力而且专注的回答了奥兰多没有说出口的问题。

「I Love you，Orlando Blo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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